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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農曆八月十九出生,比我要小兩歲半還多。

乳名有叫“想蓮”、“愛發”的,後來叫愛發的多了,就叫愛發了。

大名“黃仁友”。

我小時候對他的稱呼是“老愛”居多,有時對他憤恨時,則會加上一些粗鄙之語。

而是他則一直叫我“老哥”,成年後的他性格灑脫不羈,陽光開朗,有時會笑著喊我幾聲“老珍”,或是開玩笑說幫娃先喊一聲“老伯”。

姐姐在四川小姑家住過,老愛則是在姑外婆家住過。

姑外婆就是我母親的小姑,從我二舅家左雪姐那裡得知她小名叫“左么妹”,“左”方言通“交換”的意思,為此我和左雪姐還目無尊長的笑了許久。

十一歲時,唐八一舅舅結婚,我和老愛去姑外婆吃酒,去的時候是坐大伯的三輪車去的,去的時候大伯說他要拉泥煤回去,不能載我們回去了。

我在吃完飯後就找老愛想和他結伴回家,他拒絕了,我便將外套綁在肩上,一路小跑回家,記得跑了很久,路上還在一矮涯邊喝了點清泉,有一兩個小時的路途吧。

後來老愛坐三輪車回來了……

我覺到我父親說得不錯,老愛要比我機靈得多。

我對他的印象是他從姑外婆家回來的時候開始,他剛剛回來時,爺爺家吃的還是苞谷飯,他說咽不下,爺爺自然不會慣著他,說吃不了就餓著,但後來見他好像是真的吃不了,爺爺還是去煮了米稀飯給他吃。

我吃著粗糙的苞谷飯,心裡自不平衡。

開始的時候,他燒洋芋吃,會把大的給我,說我是大的,應該吃大的,他是小的,應該吃小的。

但後來,他開始變得讓人生厭。

我承認那時候我經常把他打得哭兮兮的,但我不怎麼後悔,因為他實在太調皮了。

我在廁所裡上廁所,他會爬到廁所頂上朝裡面撒尿,灑了我一背黃湯。

我一個人不想搭理他時,他總是過來挑釁我,我忍不住動了動他,他便哭天喊地,然後便是我父親追著我一頓猛錘。

而當我被大人責罵或者教訓時,他並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反而悄悄對著我翹嘴邪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把我惱得火冒三丈,對他更加憤恨了。

他表情收放自如,如影帝一般,大人看他時他神色平靜,我一看他時他便在翹嘴陰笑。

有時剛剛哭過,涕泗橫流,滿臉汙泥,依然做出那個表情來噁心我。

他膽子要比我大得多,敢逃學,敢和老師打架,敢和同學打架,敢偷奶奶的錢。

還敢偷我珍藏的煙紙板去輸掉,被我抓住後自是對他一陣毒打,揪他的頭髮,扯他的耳朵,他自知理虧,一聲不坑,任憑打罵。

不好的時好像仇人一樣,互相謾罵,甚至毆打,好的時候則一天到晚湊在一起,一起練武,號稱龍兄虎弟,我執木劍,他攥竹棍,戰作一團;一起玩撲克牌、紅黑分隊,兩軍交戰;一起去擺寨,敲鑼打鼓,眉開眼笑……

他是真的討打,打他我並不怎麼愧疚,我愧疚的是,我並沒有做到做哥哥的義務。

同村裡的夥伴和他發出爭吵時,我希望的是能息事寧人,而他只會不顧一切的握拳前進,不管是一對一單挑還是以一敵眾,毫不畏懼。

他一腔熱血上湧,從不回顧身後!

而我那時……並沒有對他有任何幫助。

他把他的敵手打得滿地找牙,而我卻被他敵手的哥哥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一直都是一個膽小鬼,被同年級的王勇欺負了,我只有握著拳頭流眼淚,就是再憤恨,也只敢對著新房小學的牆壁砸上一拳,砸得我皮開肉綻。

我顧慮太多,我害怕我如果動手了,別人的夥伴會一擁而上,對我拳打腳踢,而並沒有人會幫助我,我沒有父母親戚撐腰,也沒有兄弟朋友相助。

老愛雙拳難敵四手,他最後還是被打倒在地,咬牙切齒,流淚哭泣,而我面對比我還大上一些的敵手,並沒有敢如何,我只是去扶起老愛,寬慰著他,卻被他狠狠的甩開了。

有一次他告訴我,三個人坐一張桌子卻只有兩個桌箱,他沒地方放書包。

我鼓起勇氣去了他們班,和他坐的是一男一女,他那個男同學看到我來了,神情有些拘謹,而他那個女同學是劉青的妹妹劉星,對於我的到來很是輕蔑。

最後我給他的兩個同桌好說歹說,二人共用一個桌箱,完美身退。

從四五年級後和他的爭吵就很少了,因為我在慢慢成長。

我始終覺得,在家裡稱王稱霸,只是廢物而已,真正的強大,是敢直視外面的強敵。

這一點,我沒有做到。

在江蘇分別,依舊記得他倔強的眼神,不屈的咆哮,一別便是數年,我和爺爺奶奶生活,他和父母生活,性格始成,人生自有機遇。

期間的孤獨感,讓我感受到了有兄弟的樂趣。

那幾年,我很是想念他。

兄弟,就應該永遠在一起,那是和母親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