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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蘇那邊時正值暑假,那是每年公認最為炎熱的時候了,父母給我們買了小電風扇掛在頭頂吹著才能勉強入睡。

然而好不容易解決掉了熱的問題,難以滅絕的夜蚊又開始把我們擾得難以沉眠,每當睡意昏沉時,耳邊不時傳來“嗡嗡”的聲音,手臂或大腿沒多久便會出現騷癢的感覺。

每次吃飯的時候,拿大風扇朝我們吹著,一家五口只吃著稀飯和姜豆,仍是被熱得滿頭大汗。

稍微好些是要到傍晚,那風會涼了些,我和老愛只穿著貼身衣物和父母到外邊去溜達,並給母親展示了我們自以為豪的才藝,讓母親連連莞爾。

無影腳,連環腿,旋風魔力斬。

這邊的人種有一種叫做“甜瓜”的水果,狀如雞蛋,呈青綠色,說是有解渴的功效,好多地方的田裡都可以看到,在車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人在那擺攤賣甜瓜。

我那時知道東瓜、西瓜,南瓜,哈密瓜,還真不知甜瓜這種瓜。

“你這瓜保熟嗎?”

我很想去攤邊對著那個扇著蒲扇的攤主問這麼一句,可惜我沒錢。

在姐姐的慫恿和自我感覺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我只好去田裡偷了個嚐嚐味道。

我覺得味道很淡,一點都不甜,也不好吃。

從家裡出門左轉後,有著三家小賣鋪。

一家在西面,男主人有些矮,看起來比較年老了,女主人清瘦高挑,經常見她在外邊曬衣服,她雙目是失明的。

我比較喜歡在這家買鮮橙冰和麻辣米線吃,因為我覺得他們和家裡開小賣鋪的爺爺奶奶有點像。

另外兩家則是在東面,兩家的老闆都是中年女人,左邊一家賣的貨物種類繁多,有很多顧客,父親便是這家的菸酒常客。

右邊一家賣的貨物種類較少,擺放也不夠顯眼大氣,客人較少,姐姐有次在這家借氣槍給腳踏車充了次氣,便給我說這家主人性格和善,如何如何,後來買什麼她都常在這家買,直到有一天姐姐信誓旦旦的再去借氣槍失敗後,便再也沒去過這家買東西了。

後來都是在隔壁鄰居家借的氣槍,那是個中年女婦,丈夫癱瘓在床,以收租為生,和在這邊工作,並且已經離了婚的大舅有些瓜葛。

在這邊也認識了個朋友,叫做龍江湖,年紀和我相差不多大,長得有些肥胖,近視眼,身上有許多紅印,他說是夜蚊咬的。

他家是“盧嘉營”的,和我一個鄉鎮。

他鄉遇故知,我和他無話不談,很快就成了朋友,他經常來找我玩,也見過我的父母,在我家吃過飯。

天氣太過躁熱,我和他會去小河裡洗澡,有時候我姐、老愛,還有一個叫劉福海的,也會和我們一起。

我們在龍江湖的帶領下去過許多小河裡玩過,但有一次在一條小河裡玩時,有人過來喊打喊罵的,我們褲兒都不要的趕緊跑了,等簌簌俱靜之後,又才悄悄的去把褲兒取回來,後來我們再也不敢去那條小河裡玩了。

在江蘇唯一一次被母親打,就是因為去河裡洗澡,我一直不清楚她是怎麼知道我們去洗澡的,那次被母親用衣架打了一頓。

姐姐和弟弟不再去玩了,但我和龍江湖找到一條非常清亮寬闊的小河,並不是很深,底下是石板,不是稀泥,我們基本天天都要去那裡玩。

玩了一陣的“打密頭”後,我們開始學起了游泳,龍江湖用一根銀線的兩頭分別綁在兩個空瓶的瓶蓋上,然後將它壓在腋下,做成一個簡單的游泳圈。

有著兩個空瓶子增加浮力,憑著熱愛,就在那條小河,我慢慢的學會了游泳。

曾經在浙江時和老愛同表哥左江豐去過小河邊釣大龍蝦,看錶哥在河裡游泳,心裡早羨慕得緊。

有一次,我們準備了打火機、小刀、鹽、辣椒粉,去一處河溝玩,。

途中要走一段幽暗的林道,碰到一隻死掉的刺蝟。

到了地方,我們捲起褲腳,分頭在河溝裡撈著小魚,大家都收穫滿滿。

然而就在大家警惕性最低的時候,姐姐突然驚叫一聲,我連忙去看時,只見不知是龍蝦還是螃蟹咬夾住了姐姐的手指,把姐姐嚇得驚慌失措,手臂甩掄著,將那水物甩飛掉了。

這個畫面存在我腦海中很久,難以磨滅。

經過姐姐這事,我們對這條小河溝有了些許恐懼,都擔心自我被上演剛才那一幕。

於是大家都不再打撈小魚了,而是聚在一起,燒起了火,先用小刀把小魚的鱗片颳了,然後取一根細樹枝從魚嘴裡穿過,塗上鹽巴辣椒在柴火上翻烤著。

烤熟後,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我也覺得是美饌佳餚。

我和龍江湖經常去玩的那條小河緊臨著幾戶人家的屋子。

一次,我和龍江湖正在河裡遊耍時,對岸出現一個青年,他呼喚著我們。

青年道:“我家的菜刀掉到河裡了,應該就在這個範圍,你們幫我找到,我給你們五塊錢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龍江湖也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青年見了,神色不變,又道:“你們幫我找到,給你們十塊錢,如何?那把菜刀也就十幾塊錢的,而且就在這裡掉下去的,很容易就能找到。”

我並不喜歡幫別人做事,並且我不認為錢真有那麼好賺,但龍江湖答應了,我便和他沉下水去尋找。

沒多久,菜刀被龍江湖尋到了,那青年也沒有食言,給了我們十塊錢。

龍江湖分了我五塊錢,我去小賣鋪買了點喜歡的東西吃。

然而沒多久,姐姐和龍江湖尋到了我。

姐姐用威脅的語氣道:“你們一個分一塊給我,不然我就給龍江湖的媽說你們去浮水。”

現在父母不大理會我游泳的事,但龍江湖的母親對他好像不太友好。

我心裡很不滿,我很生氣。

但龍江湖一副弱弱的樣子勸我道:“就給她吧……”

這錢是龍江湖那得來的,即然龍江湖都發話了,我再氣惱也於事無補。

姐姐開始還想讓我們一人給她兩塊來著,但被我嚴詞拒絕了。

“你什麼都沒做,就獨拿四塊,我們辛苦半天才分了三塊,你好意思?”

她見我一副義憤填膺,眼看就要說出一些粗鄙之語的模樣,她也不敢再貪得無厭。

剩下的三塊錢我沒有亂花掉,而是去湟裡買了本筆記本,記錄了一些往事。

那本筆記本被存留至今,但有一截已經悄然不見,不知道里邊是記錄了什麼,竟為天道所不容。

後來龍江湖和我開始玩得少了起來,我常見他帶著他的弟弟,他弟弟還不會走路……應該是被她母親懲罰了吧。

胡孝環也大她妹妹十二歲。

那條小河的泳客只剩下我自己了,我一個人玩時,覺得單調了很多,甚至有時候游到中間時,我會飛快的朝岸上游動,彷彿身後有什麼事東西在追趕著我。

漸漸的,我也去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