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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西邊有條小路可以直達一處放荒了的土地。

那片土地很寬闊,形狀像個大圓盤,地裡長滿了綠油油的草,兩邊是層層疊疊的小荒地,再往兩邊延望便是樹林了。

因為地面微偏,而且又佔地不少,被村裡的鄰里稱為大偏坡。

那裡自從沒種地後,許多小孩子都喜歡到那裡去玩,那個地方是屬於小孩子的樂園。

我們先是鬧累了,便聚在一起,坐在最高的一塊地上,靠著坎,大聲的唱著那一首簡單又易學的歌。

“長長的頭髮

黑黑的眼睛

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山上的格桑花開得好美麗

好想摘一朵

親手送給你……”

伴著許多雜音,哼哼聲、尖叫聲、大笑聲,歌聲嘹亮,只以大自然的風為伴奏,卻唱出了一種天籟之音的味道。

那天剛好舅爺家的小芊芊她們割豬草路過看到我們,一陣莞爾,我們卻唱得更加起勁了。

一二年級的時候,我和劉可可做過同桌,她和劉貝貝是雙胞胎,兩姐妹在班上的成績一直是最頂尖的那一批,張明老師分組時,他們姐妹和劉青便是最高階的6組。

她有個價值五塊錢的那種轉筆刀,我看得眼熱,我給她偷了,但只敢放在家裡,不敢拿到學校裡去用。

第一次出手,難免有些緊張。

她可能也看出了些許端倪,她告訴我,如果是我拿的話,給她拿回來,她會如何如何補嘗我。

這種小伎倆自然是詐不了我的,我一口咬定我沒有拿她的。

她奶奶家就住我家對面,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雖那幾天還讓我做了幾次噩夢,夢到被人發現,讓我倍受驚嚇……但還是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在這裡說聲抱歉。

第二次出手,是在星期三趕集的時候,我在街上轉悠著,轉著轉著,肚子有些餓了。

我開始在賣餅乾的攤位上徘徊,趁著人多嘴雜,我身體斜傾,左手放在餅乾上,悄悄拿了一塊還是半塊來著放到了袖子裡。

我當然還是很害怕的,在離得很遠的地方,依然能感受到我的心在砰砰直跳。

第三次出手,卻是失敗了。

那是在學校門口,有個小攤上擺著蜘蛛俠,四肢都有一個小圓球,有粘性,吸引了很多學生圍觀。

我擠在人群中,左手輕碰著那個蜘蛛俠,我覺得可以出手,但總感覺攤主對我已經有了戒心,我便一直猶豫著……最後我還是花了五角錢買了一個,沒幾天就壞了。

第四次出手,還是在星期三趕集的時候,我帶著二伯家的弟弟妹妹在賣雜貨的地方用第二次時的方法悄悄順走了一把小鎖。

我一直注意著賣鎖的老闆,他在和別人講價,百分百是沒看到的。

我又帶著弟妹去了旁邊的一家雜貨鋪,這次我是真想出錢買點東西的,但不巧的是這家雜貨鋪的老闆對我剛才的出手竟都看在了眼裡

他見我們過來,便給幫忙看鋪的人提醒了一下。

我心幾乎是跳到了嗓子眼,我連忙帶著弟弟妹妹落荒而逃了。

從那次以後,我再也沒有親自出過手,太不穩健了,太危險了。

於是,我就和我弟配合了起來。

配合第一次出手物件,是王光華的外孫小長龍。

王光華是王家寨子的,他是退伍兵,和我爺爺光系非常好,他和他的妻子都喜歡來我家打撲克牌,自然而然的小長龍也來到了我家。

小長龍的外婆對他很寵溺,小長龍一要錢,他外婆便從桌上堆著的零錢中抽出一張給他。

我和老弟跟著他玩,在我家後邊,我假裝挨著他和他說悄悄話,我弟則悄悄出手。

錢丟了以後,小長龍試著找了一下,沒找到之後就放棄了,又重新去給他外婆要了錢……

配合第二次出手,則是對王金玉,王金玉和我弟一個年歲,他爺爺和王光華是親兄弟。

在大塘往上的地方,王金玉拿出了他的三塊錢給我和我弟炫耀。

王金玉始終還是太年輕,他還不知道錢不外露這個道理。

他和我弟性格相沖,我就假裝讓他過來給他說悄悄話,說等下怎麼和他一起教訓我弟。

而此時此刻,我弟再次出手,三塊錢到手!

回到家後,剛好劉貝貝劉可可的奶奶家正蒸包子賣,五角錢一大個,我和我弟一個買了一個在那吃著。

過了會,王金玉往公社走,路過我家,我問他幹嘛去,他說他奶奶給他買東西的三塊錢丟了,他回去找找。

找不到後,我和我弟對他連連寬慰,最後更是慷慨出手要給他買個大包子吃。

罪過罪過,還好後來我在外地務工的時候,我直接給在家讀書的王金玉錢充了次話費。

配合第三次出手,是對王拉拉的母親,這一次,我弟坐挨著王拉拉的母親後便悄悄動手,但失敗了。

被發現後,王拉拉的母親非常氣憤,幸好她是聾啞人,對我爺爺奶奶再三說道,我爺爺奶奶也沒聽懂。

失敗以後,配合出手也被我取消掉了,還是太危險了。

在多年以後的一天,我騎摩托車去公社取快遞,在大塘邊看到她神色焦急的快步行走著,我便多看了她一眼,她也看到了我,出聲叫我停下,讓我載了她一程。

還有一次算是無知之禍,我和李濤老愛他們幾個閒得無聊朝一處山林走動,柳暗花明,竟然看到許多小果樹,上面只有一些青澀的果子,我們便隨手摘了一些吃,還沒有成熟,並不好吃。

次日,老愛帶著一些人又去那裡了,但這次被別人抓住了,用繩子捆了手拉到學校裡面來,一家賠了200塊錢,並說明若還有下次直接剁手。

我和李濤都害怕極了,我們兩個商議,就算老愛他們把我們供出來,我們都抵死不認。

但最後火併沒有燒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