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追求的永恆?”沈硯的星塵鎖鏈在虛空中繃直,龍紋血順著鎖鏈紋路逆流,將翡翠王座上的沈長青逼退三步。年輕版的父親抬起手掌,掌心浮現西周樣式的青銅家譜,每個名字都滲出猩紅光暈。

姜晚的機械義眼在黑洞坍縮中重組,她突然抓住沈硯的手腕:“別碰家譜!那些名字是活體座標——”話音未落,青銅巨樹上的克隆體突然齊聲誦經,古老的楚地巫咒混著量子雜音響徹歸墟。

林語桐抱著昏迷的七歲自已跌進青鸞機甲殘骸,陰沉木根系刺破她的防護服。當第一滴血滲入操控臺時,父親的全息影像突然閃現:“語桐,青鸞不是武器...是祭器!”機甲核心迸發出素衣的聲音,帶著電磁干擾的顫抖:“快切斷神經接駁...他們在用你的血啟用...”

“太遲了。”顧九溟的虛影從翡翠海浪峰浮現,半機械化的手指劃過青鸞外殼,“從你父親在我大腦刻下第一個符咒起,這就是註定的閉環。”他的瞳孔突然裂開,露出藏在後面的微型渾天儀,那些轉動的銅勺正指向故宮方向。

楚昭南的青銅碎片在三星堆祭壇重組,瑪雅水晶頭骨嵌進他的胸腔。當他踉蹌著觸碰神樹根系時,公元前3113年的瑪雅孕婦突然開口,聲音卻是姜晚的機械音:“播種者之瞳需要母體,你早就知道代價...”

“代價?”楚昭南的青銅聲帶發出冷笑,裂紋在臉上蔓延,“你們把整個獵戶座變成培養皿時,可沒提過代價!”他突然扯出水晶頭骨,朝著翡翠海嘶吼:“看看這些被你們收割的文明!瑪雅人用百年時間計算出的末日預言,不過是西陵氏播種計劃的一頁實驗記錄!”

沈長青懷中的七歲姜晚突然掙扎起來,黑洞之瞳射出青銅光束:“父親,停下!記憶膠囊裡的影片是偽造的!”她的童聲帶著哭腔,小手拼命拍打翡翠王座,“那年生日你送我的是荔枝糖,不是青銅液...”

王座上的男人動作微滯,年輕面容突然浮現細密皺紋。沈硯趁機揮動龍紋劍刺穿家譜,那些燃燒的名字發出尖銳悲鳴:“他們不是先祖...是病毒載體!”星塵鎖鏈絞住沈長青脖頸時,故宮方向傳來震耳欲聾的碎裂聲——太和殿匾額的血紋突然活過來,化作赤龍撲向歸墟。

“你以為贏了嗎?”顧九溟的虛影在赤龍烈焰中扭曲,機械臂突然貫穿林語桐的右肩,“這具機甲裡藏著最後的人類胚胎,只要我...”他的話語被青銅海的沸騰聲淹沒,三百艘荔枝狀星艦從翡翠恆星表面剝離,每艘艦體都刻著醒目的楚篆:甲子七九二。

姜晚的機械義眼突然超頻,她看見每個胚胎艙內都蜷縮著七歲的自已。當第一個艙體裂開時,孩童睜開的瞳孔裡流轉著完整的青銅紀元史。“這就是西陵氏的終極播種...”她顫抖著舉起炸裂的義眼,“用我的克隆體承載三千文明記憶!”

三花貓的項圈碎片突然聚成素衣真身,她伸手擋住沈硯的龍紋劍:“看看星艦外殼!”眾人抬頭,那些荔枝狀艦體表面浮現出熟悉的冰裂紋——與沈硯古董店裡的宣德爐紋路完全一致。

“死生契闊的誓約,從一開始就刻在人類基因鏈裡。”素衣的殘影開始消散,最後的耳語飄進姜晚耳中,“要破局,就找到那個真正送你荔枝糖的人...”

翡翠恆星在此刻坍縮成奇點,故宮的青銅雪倒捲成漩渦。當赤龍吞沒沈長青的剎那,七歲姜晚突然掙脫懷抱,將塗鴉紙塞進沈硯染血的手心——那張泛黃的紙上,畫著穿白大褂的男人在嶺南老宅栽種荔枝樹,樹下站著抱貓的幼年沈硯。

“哥哥...”孩童的眼角滲出青銅淚,“這才是我們的父親。”

在塗鴉紙背面,褪色的鋼筆字依稀可辨:「甲子年庚午月丙辰日,長青攜硯兒種下因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