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貓蹲在琉璃瓦上舔爪子，項圈新掛的玉鈴鐺在月色下泛著青銅幽光。姜晚踮腳去夠，漢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新舊交錯的傷痕——有昨夜破除七星陣的灼痕，也有三百年前鎖鏈留下的舊疤。
\"它倒是跟你親。\"沈硯的聲音從飛簷陰影裡傳來，他提著盞仿古LED宮燈，暖黃光暈裡漂浮著奈米機器人組成的星圖，\"這鈴鐺紋樣是戰國曾侯乙墓的，但玉料...\"
\"是上週才切割的崑崙玉。\"姜晚突然旋身，玉鈴鐺精準卡進宮燈暗格。機械轉動的咔嗒聲裡，燈面浮現出故宮地底的三維地圖，龍脈走向竟與沈硯心口疤痕完全重合。
宮牆下傳來阿明的驚呼，兩人躍下屋簷，見養心殿前的日晷滲出青銅液體。姜晚的玉佩突然發燙，晷針投影指向的並非時辰，而是沈硯左肩——那裡有處民國時期的槍傷正在滲血。太醫院舊址的銀杏樹下，林語桐正在檢測年輪樣本。\"每圈年輪都嵌著不同年代的金屬元素。\"她將鐳射筆指向樹心，\"崇禎年的水銀，宣統年的鎳幣，最外層是上週剛注射的奈米膠體。\"
沈硯撫過樹身刀痕，那是光緒年間他為救姜晚某一世留下的。樹洞突然湧出銀色流體，在空中凝成素衣配藥的場景。\"看藥渣！\"姜晚忽然扣住他手腕，\"白英三錢，硇砂五分——這和青銅液抑制劑的配方一樣！\"
周慕雲從樹後轉出，白大褂沾著銀杏果漿：\"你們終於發現，所謂長生藥其實是解毒劑。\"他掀開樹根處的青磚，露出刻滿楚巫咒文的青銅匣，\"當年素衣以身試藥，為的是解你身上的青銅病毒。\"
沈硯的龍紋突然暴起，記憶如洪水衝破閘門：靖康之變的雨夜，素衣不是被玄門獻祭，而是自願跳進青銅鼎。她融化的身軀化作最初的解毒劑，才保住他未被完全金屬化。實驗室裡，程野正用VR裝置還原青銅匣內部結構。\"這根本不是匣子！\"他聲音發顫，\"是微縮版的對撞機軌道，刻著2035年的專利編號！\"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姜晚的基因圖譜與對撞機模型重疊。林語桐發現每當沈硯靠近，姜晚的端粒酶就會異常活躍：\"你們像正負極，靠近時產生時空漣漪。\"她調出監控，兩人昨夜相擁時的背景出現0.01秒的雪花——正是宣德年間的漱玉齋畫面。
沈硯突然將姜晚抵在基因圖譜屏前：\"在民國那世，你是不是偷換過我的藥？\"他指尖劃過她鎖骨處的硃砂痣，那裡浮現出微縮星圖，\"當年我蛻骨期提前，本該忘記所有，卻獨獨記得你的眼睛。\"
警報聲打斷旖旎，青銅匣自動開啟。裡面躺著枚帶血的銀戒，內圈刻著\"死生同穴\"的西周金文。姜晚剛觸到戒面，整座實驗室突然跌入時空漩渦。他們在漩渦裡墜落，四周是無數面青銅鏡。每面鏡子都映出不同時空的沈姜二人：明朝的沈硯為護姜晚中箭，清朝的姜晚替沈硯擋刀，民國的他們在戰火中交換婚戒...
\"這是青銅文明的情報庫。\"周慕雲的聲音從鏡中傳來，\"每次相遇都在改寫歷史，所以才會出現未來科技混入古物的怪相。\"
姜晚突然砸碎一面鏡子，裡面民國場景的兩人正在親吻。現實中的沈硯唇角滲血，對應鏡中自已胸口的槍傷。\"痛覺共享？\"她慌忙停手，卻發現所有鏡中的自已都在流血。
沈硯忽然攬住她腰身，咬破指尖在鏡面畫下楚巫合巹符。血液滲入鏡框紋路，浮現出雙生荔枝樹的圖騰：\"拜過天地，痛也該分我一半。\"龍紋與星圖在鏡中交融，炸開條通往核心的熒光小徑。小徑盡頭是青銅鑄就的基因螺旋塔，塔頂懸浮著素衣的半透明意識體。她腳下流淌著銀色長河，細看竟是無數奈米機器人組成的青銅病毒原型。
\"當年我分離病毒失敗，只能將它封在你體內。\"素衣的虛影撫過沈硯心口，\"每世輪迴，實則是尋找能承受病毒的新宿主。\"她轉向姜晚，\"而你，是我用病毒基因培育的疫苗。\"
塔身突然震動，玄門少主從病毒河中升起：\"好個情深義重！可惜疫苗生效那日，就是宿主消亡之時。\"他揮手放出全息影像：姜晚的身體正被疫苗反噬，面板下血管變成青銅色。
沈硯揮劍斬斷病毒河，卻發現劍身開始金屬化。姜晚突然吻上他染毒的唇：\"記得嶺南荔枝樹下，你說要同生共死...\"疫苗透過唾液傳遞，兩人面板同時泛起青銅光澤，卻在相觸處綻放出並蒂蓮紋。整座螺旋塔開始崩塌，素衣的意識化作光點融入他們體內。周慕雲出現在殘塔頂端，手裡捧著青銅文明最原始的病毒樣本：\"恭喜，你們現在是一對共生體了。\"
姜晚舉起漸變青銅化的左手，指尖綻放出活體玫瑰：\"疫苗與病毒中和了？\"花朵突然散作奈米蟲，組成雙魚玉佩的造型——正是他們初遇時那枚信物。
沈硯的龍紋褪去血色，變成纏繞雙魚的星河紋身：\"看來玄門要頭疼了。\"他攬過姜晚的腰，揮劍劈開時空裂縫。裂縫外是故宮閉館的夜景，三花貓蹲在裂縫口，項圈鈴鐺映著星河。
\"等等！\"林語桐從實驗室追來，\"你們身上有...\"她突然噎住，兩人交握的手腕間，紅繩正吸收著青銅病毒，化作永生永世的同心結。故宮監控室的值班員打著哈欠，突然發現太和殿的龍椅在月光下漸變透明。椅背上的雕龍睜開眼睛，瞳孔裡映出沈姜二人在平行時空的婚禮場景。當晨光初現時，椅面留下兩枚青銅戒指，內圈刻著2035年的生產編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