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浣嬌思考的時候,從廢墟中突然伸出一隻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一拽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速度之快,連徐盈盈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糰子消失的地方瞬間化為了烏有,徐盈盈看著眼前的一切。

突然嘴角勾起了一個怪異的弧度。

手裡的長劍也不再是散發著冰藍色的光,上面裂開了像是紅色的血跡一般的紋路。

裂開的模樣像是滴落的血珠,一點點地浸在了劍的最前方,把劍變成了紅色。

所謂的凝雪劍,實際上應該是凝血劍。

不見血絕不回鞘。

只不過這些年一直跟在小糰子身邊倒是收斂了許多,沒有像以往那樣充滿血腥氣。

徐盈盈,不,應該說是陸胤霄。

整個人看起來都分外的妖異,邪氣十足。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本尊已經許久沒有如此憤怒過了。”

“原本只是想陪她平安度過這一世,看來你們有些東西還是賊心不死。”

說完,長劍狠狠地插入地下,地面瞬間龜裂。

從下面伸出了一道暗門。

陸胤霄一腳踩了上去把門踩踏,隨後挽了個劍花走了下去。

而另一邊,夏浣嬌被人拖拽下來,就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氣息,正在從四面八方湧來。

自己彷彿在一個煉丹爐裡動彈不得。

吃力的睜開眼發現周圍都是紅彤彤的。

熱氣,正在灼燒。

場景看起來分外不妙。

夏浣嬌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這兒,但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做都沒有辦法推開身邊的枷鎖。

奇怪了,而且這些熱氣不停地往自己的身體裡湧入,她真的感覺自己要被煉化了。

就在這時,外面似乎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

隨後頭頂開了一條縫,似乎是有人把自己救出來了。

夏浣嬌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卻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那白頭髮已經被紮了起來,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元鳶?”

夏浣嬌有點不敢喊他的名字,因為他看起來和自己第一次遇見他時完全不同。

然而,眼前的人在聽見小糰子喊出自己名字之後,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格外開心。

似乎就是在等著小糰子叫自己的名字。

隨後他伸出手一把把小糰子從地下拉了起來,這時夏浣嬌才看見自己所處的陣地是在一個鼎之內,而鼎外面卻是一群跪著的魔修。

這若是平時根本看不到這幫老師的魔修,但是他們卻在元鳶面前如此老實。

看樣子元鳶的身份比想象中的更高。

元鳶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拉著夏浣嬌的手,小聲地說:“我不叫元鳶,我其實叫帝淵。”

帝淵。

這個名字可比他編出來的那個名字可信度高得多。

看他身上這紅色的盔甲也能看得出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

而且身上的魔氣比起之前明顯的多。

現在是連裝都不裝了。

或許是因為小糰子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讓帝淵無法忽視,於是主動說道。

“這裡是魔界,再少的魔氣也會很是壯觀。”

“事出有因,之前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會有更大的機遇。”

夏浣嬌才不會信了他的鬼話,魔修嘴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

正邪勢不兩立,他們可沒有什麼苦心。

畢竟這些魔修都是自願鍍膜的,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想走捷徑罷了。

至於那些天生就是魔修的……

夏浣嬌只能說他們為了去掉自己身上的魔氣,付出的努力比其他修士更多。

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自救。

而那些真正成魔變為正常修士的修者往往會有更大的機遇。

只是小糰子現在怎麼也想不通天道究竟是哪根弦錯亂了,才會把自己欽定的主角變成魔修。

多少是腦子抽抽了。

帝淵見夏浣嬌不大樂意搭理自己表情有些委屈。

在魔界可沒有人敢給他臉色看。

其他人看著夏浣嬌如此作死的模樣,心裡忍不住冷哼著。

他們少主向來驕縱,這般不給少主面子,多半是會被投入蛇窟喂蛇的。

但出人意料的事情卻發生了。

帝淵自己沒有把小糰子拿去喂蛇,甚至還眼巴巴地說了句:“請你來這裡玩兒,沒有想到他們誤會了我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待在這兒,等會兒我就把你送出去好嗎?”

這話說得,實在是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太低了,讓在場的魔修都有些不習慣。

夏浣嬌沉默片刻,認認真真地說道:“帝淵。”

“嗯?”

“我不知道你把我擄來這裡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如果只是想要示好的話,那麼我的醜話就要說在前面了。”

夏浣嬌停頓片刻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緊緊地看著眼前人。

“我是不會和你做朋友的。”

帝淵微微一愣,隨後垂下頭扯了扯嘴角,表情看起來有些僵硬。

隨後像是為自己找補似的,說著:“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強求。”

“若是不想留在這兒,那隨後我便叫人帶你出去。”

夏浣嬌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過絕對了。

但……

為了大多數人,夏浣嬌不得不這麼做。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更何況自己是一宗之主必定要做出表率,很多事情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來做。

自己一定是要向著大多數修士的。

想到這裡,夏浣嬌一同準備走出去,然而門卻關了。

隨即便意識到這不對勁。

夏浣嬌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但她卻遲了一步,整個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夏浣嬌伸出手猛地拍著門嘴裡喊著:“你怎麼這般言而無信?”

帝淵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絲自嘲。

“你不是認為我無藥可救,生而為魔,就理應這般嗎?我如今不過是按著你的想法這般做罷了。”

“就待在我們魔宗吧。”

“這裡的風景也並不比劍宗的風景差。”

“而我也必定比你身邊的那些人更好。”

“至少,我比他們強。”

夏浣嬌聽著這話臉色沉重。

大意了。